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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月后,堂弟江浩的婚礼如期举行。
我没有回去,但朋友圈里,那些没有被我拉黑的远房亲戚,还是把婚礼的盛况直播给了我。
宁县最豪华的酒店,门口停满了豪车,流水席开了上百桌。
我爸妈穿着定制的礼服,满面红光地招待着来宾,那意气风发的样子,仿佛结婚的是他们自己。
婶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,挽着江浩的新婚妻子,到处敬酒,逢人便夸我爸妈仁义,说大哥大嫂待他们比亲生的还好。
江浩则是一身名牌西装,手腕上那块表,我认得,是劳力士的,至少要几十万。
他搂着漂亮的新娘,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和羡慕。
没有人记得,在遥远的滨城,还有一个叫江帆的人,被他们亲手推进了深渊。
我的爷爷,是唯一一个给我打电话的人。
他老人家是个明事理的人,退休前是中学的校长。
“帆帆,委屈你了。”爷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,“你爸妈这事做得太糊涂,我已经骂过他们了。但他们犟得很,听不进去。”
“爷爷,没事的,我都想开了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好孩子,别怪他们,他们也是……唉,为了那点面子。你放心,有爷爷在,不会让你吃亏的。”
“谢谢您,爷爷。您保重身体,别为我的事操心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看着窗外滨城璀璨的夜景,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渐渐冷却。
我不能再指望任何人了。
从那天起,我像换了一个人。
我从和许婧合租的公寓里搬了出来,在离公司一个半小时地铁的郊区租了个十平米的单间。为了省钱,我戒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开销,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泡面和馒头。
工作上,我变成了公司里最拼命的人。
别人不愿意接的苦差事,我接;别人搞不定的难缠客户,我去搞定。
我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,陪客户喝酒喝到吐,第二天早上依旧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公司。
我的业绩开始疯涨,很快就成了部门的销售冠军。
但这还不够。
我利用下班和周末的时间,开始接私活。
帮小公司做项目方案,给创业团队当顾问,甚至去给大学生讲课。
只要是能挣钱的活,我都不放过。
我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,每天不超过四个小时。
有时候累得在地铁上都能睡着,坐过站是常有的事。
朋友们都劝我不要这么拼,说我会猝死的。
我只是笑笑。
死?我怎么能死?
我还没在滨城买房,还没让我父母看看,没有他们,我江帆照样能活得很好!
这股恨意,成了支撑我走下去的唯一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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