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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1(第1页)
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
姜川的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,反而像一坛被埋在地下的酒,越发醇厚,也越发致命。

他不再酗酒,也不再自言自语。

他开始整理我的遗物。

他打开了那个我准备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盒。

里面不是他想象中的领带或者手表,而是一份已经做好了公证的《遗体捐献志愿书》。

很多年前,我们还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时,曾开玩笑说,以后死了,就把骨头捐给对方的科室。

我说:“我的头骨结构很标准,捐给你们脑外科当标本,学生们肯定喜欢。”

他笑着刮我的鼻子:“那我的骨头也捐给你,我的髋关节发育得特别好,正好给你们骨科做示范。”

我们当时还去做了公证,约定死后将遗体定向捐赠给对方。

“交换骨骼,”他当时抱着我说,“既是我们的信仰,也是我们的爱情。”

没想到,一语成谶。

姜川看着那份志愿书,看了整整一夜。

第二天,他主动联系了我的家人,同意执行我的遗愿。

我不知道他抱着怎样的心情,做出了这个决定。

或许是想留下一点关于我的念想,又或许,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自虐。

他要用余生,来面对自己亲手造成的罪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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